本篇又名:执念
又又名:饭老师念经(bushi)
新边城浪子 · 傅红雪 x 辑妖法海传 · 裴文德/法海
已经HE,请安心放心。
不会写古代文,可能写着写着就用词很现代,看到了奇怪的现代词汇请不用客气提示我捉虫,还请多指导鞭笞,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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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十日之限还剩下五天。
辑妖司一行人整理好行囊准备重新出发,出了河仓城。隔着黄沙他看到无名居碧色的屋顶。他勒马,伫在沙丘上好一会儿,直到其余人都已经远成一条线的时候,他才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他并不知道前一晚无名居出了命案,而傅红雪此刻背上了屠杀变成百姓的罪名正被武林人士讨伐。
日落时分,开源对照地图,喊了一声不好。裴文德问:“怎么不好?”
“头,我们方向走错了,再往前就是蒲昌海了。”开源卷起地图塞进袖袋中,分析与裴文德听。
蒲昌海气候异常、地形诡谲,素有死亡之海之称。裴文德决定先驻扎在胡杨林旁,翌日再穿折摩驮那下往西南。
是夜,辑妖司一行人都已入睡,裴文德听着山的鼾声,心下莫名烦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悄声走到点燃的篝火旁,就着微弱的下弦月光与忽明忽暗的火光,无视了旁边一条试图与他聊天的蛇妖,看起了灵佑塞给他的《密印楞严咒》。
翻了几页,他将经书放下,嗤笑了一声:“无稽之谈。”
著者名为灵佐,是一名和尚,在裴文德所看到的字里行间,都在传达妖与人一样,有好坏之分的思想。
“意志不定,遑论除妖。甚至还爱上一只妖?可笑。”辑妖司从来便遵祖师爷的训,人妖殊途,是妖当诛。
“怎么就可笑了?”白青青不服气,“那日我在边城,遇见了一只从漠北来的狐狸妖,它说它的心上人是魔教少主,被他自己亲娘给偷偷下了毒,如果不在近几日与人交合便会遭受蚀骨之痛……“
“你说什么?”裴文德猛地抓住了白青青的手腕。
他想起傅红雪苍白的脸与漆黑的眸,想起两人躯体结合时清凉与炙热并重的触感。仿佛耳边又听到三尾狐凄恸的声音,她说:“我是真的为他好。”
也许她真的是为了他好。
蓦地,裴文德心头一烧,前几日经历过的痛楚又一次从左胸向上蔓延。他没坐稳,倒在了白青青怀里。在透骨酸心的疼痛来临之前,他看到辑妖司的人围着自己,他想张口安慰他们,但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绿洲。而梅捆住白青青,正准备诛杀她。他起身,踉踉跄跄地扯住了梅的捆妖索。
梅问他:“我是不是在你心里连只妖都不如?”
他不做回答。梅的心智已经被愤怒悲伤嫉妒与惧怕侵蚀,妖血攻心,他再解释也无益。
那日灵佑问他为何妖血不曾反噬,裴文德现在才懂,灵佑和尚说对了,镇压住妖血的从来不是什么正义,而是对祖师爷信念的执着。
“也许我们真的被祖师爷骗了。”他转身离去,第一次违背了祖师爷的祖训
而待之后他在阴阳鼎前再次遭受妖血反噬,彻底失去人形化为半妖后,他才真正突然悟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而执念,亦可以是指明方向的灯,是生与活的动机与内心的支撑。
河仓城外。
傅红雪没想到屠杀案在路小佳与丁灵琳的合作下能让他全身而退,更没想到路小佳纠缠着他要与他决斗。
“我的刀一旦出鞘,便会夺人性命。”
“你就这样对待帮你洗了清白的恩人吗?“路小佳亦步亦趋。
“我本来就脏,不怕被泼脏水。”他实在被缠得心烦。
而路小佳却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嘴脸,认真地告诉他:“不是的傅红雪。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世上最珍贵的,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自己。”
傅红雪说:“没人会在乎我清白与否。”
“可你总会遇到一个你会在乎他怎么看你的人。”
傅红雪停下了脚步。他想告诉路小佳,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存在,但是心里一个声音在与他说,你想在乎他。
路小佳眼尖,远远地看到叶开马背上驼了个人,不等傅红雪回应,便招呼叶开过来。
近了一看,是一个皮肤青紫面容狰狞的女子。
傅红雪认得这身装扮,是与裴文德同行的辑妖司的一个小妹妹。他突然紧张了起来,问叶开怎么回事。
叶开道:“你们最好离她远点,这人看着是被妖血反噬,已经是个半妖了。谁也不清楚她醒来会不会咬我们。”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只有她吗?”傅红雪问。
叶开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傅红雪,说:“我在河边遇到的她,估计是顺着河一路流下来的。”
话未说完,傅红雪夺过叶开的马,沿河流上游扬尘而去。
接近昆仑山脚的时候,傅红雪看见远处乌云近地,电闪雷鸣。而四五道黑色的旋风在草原上打转,期间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他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裴文德一行人正陷入恶斗之中。王树和山已经被鬼王手下捆住,他突然听到马蹄声,以为鬼王加派人手,心道不好。转头一看,马上身穿玄衣的人却是傅红雪。
“你怎么……”他愕然。
傅红雪没看裴文德,左手握住刀柄,将他的刀拔出刀鞘。
鬼仆看了傅红雪一眼,笑道:“没想到堂堂辑妖司,竟要普通人来营救。”
却没想,刀起刀落间,傅红雪已经手刃了一只妖。
“妖也有形,有血肉,”傅红雪刀刃上滴下那只妖的血,“而我的血刀,是地狱恶鬼的刀。”
他话音刚落,又有两名鬼仆同伙被他的刀撂倒,他走近裴文德要带他走。
裴文德想起白青青还在身侧,喊了一声傅红雪你别过来。但时机已晚,顿时傅红雪已经双瞳转白,不能自已地颤搐了起来。
傅红雪把刀扎进自己右腿,狠狠剜开自己的大腿肉使自己头脑保持清明。
他要保住裴文德,他也不想自己毒发时候的丑恶面目在裴文德面前再次发作。
而他心里同时突然也有点开心,他想要马上找到路小佳,跟他说:“我遇到了我会在乎他怎么看我的人了。”
“有意思。”鬼仆决定不再恋战,瞬移凑近裴文德,将他精气吸食走。
傅红雪心里一急,将血刀劈了过来,生生斩断鬼仆的发功。鬼仆被逼得倒退三步,吐出一口血,接着便化作一丝黑烟消失。
傅红雪想凑近扶起倒在草地上失去意识的裴文德,但蛇毒的发作使他彻心彻骨地疼,他躺在地上翻来滚去,却一步接近裴文德的气力都无。
白青青趁机化出原型,抓起裴文德,乘风而去。
裴文德这次睡得有些久。
他做了个梦,和在蒲昌海遭受妖血反噬昏睡过去时做的是同一个。
他梦到江南的春天,在漫天飘扬的蒲公英里,他躺在一个一袭白衣的人腿上。那人什么样他看得不真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往后你不会再遭受那些痛苦,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陪你。
“什么雪?”白青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梦,他缓缓睁开眼。
一白一青两尾蛇盘旋而起,冲着他吐信子。
从白青青口中他得知自己昏迷一月有余,鬼王已将皇帝最后一魄吸走,却仍然无法成魔。
他与白青青说这辈子都不愿再与她相见,便前往鬼王栖身处。
被骗的愤怒是真的,但他同时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希望白青青不要插手他与鬼王的决斗。他记得灵佑和尚说过,白青青再修炼三百年便可得道成仙。
他已经接纳灵佐的说法,妖像人一样有好有坏,如果给白青青一个身份,她或许是个好妖。
傅红雪再次见到裴文德时已是两月后。彼时马空群已遭背叛被乱刀砍死,花白凤被马芳龄重伤身亡,马芳龄也带着生死经沉于湖底。
他看着裴文德,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但他摸着他脸上的胡茬,最后说:“你瘦了。”
裴文德笑笑,没有回应他,他说:“我说过会再经过这里的。”
这日清晨,边城难得下了一场小雨。半天时间,返青的灌木与虫蝎都在沙地上冒了出来。
裴文德问傅红雪:“你想好今后怎么走了吗?”
“我已经连呼吸都有了仇恨的味道,”傅红雪牵着裴文德的马,“当我知道我并非白天羽与花白凤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我是谁,我该怎么做。而现在,复仇也没了,娘也没了,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如何安身立命。”
“你不要想那些,等你做完了你该做的事,你心里自然会有新的寄托。”裴文德骑上马,“等你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了,可以来长安找我。”
执念有形也无形,没有什么可以完全超脱,他等着傅红雪自己慢慢参透。
傅红雪看着马蹄在半干不干的沙地上留下长长一串印子,若有所思。
一年后,长安。
一名跛着脚的黑衣男子牵着马,见人就问知不知道辑妖司的裴文德。这名男子面容清秀,鼻梁高挺,脸色在身上黑衣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被问的路人被男子的脸迷住,半天了才回道他没听说过什么辑妖司。
见男子听罢双眼下垂,眼里满是失望,路人不由得心疼,说:“但这长安城里姓裴的我倒是只知道一户,只是裴相国去年病故,裴相家的独子裴公子又代新皇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裴文德……“
傅红雪问他知不知道裴公子如今在哪家寺庙。路人被美色所惑,直接花钱请了车马吩咐车夫载到城郊密印寺别院。
一下马车,他便看到身穿白色缦衣的裴文德担着水和其他青年比丘有说有笑地从寺门走出来。
也许是他身后的车马太显眼,又也许是傅红雪的视线太过直接而强烈,裴文德一眼便看到了傅红雪。裴文德与其他人吩咐了下,放下扁担,走到傅红雪跟前。
“你来了。”他弯起双眼,看起来比之前开朗许多。
“你怎么出家了?”傅红雪盯着他移不开眼,像是要把之前看不够的份全补回来。
裴文德摸摸自己光洁的脑门,说道:“妖界大门关上了,妖怪不再出来作乱,辑妖司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新继位的皇上体弱多病,我身为前相国的儿子,总得为朝廷和为裴家做点什么。而且,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佛法确实深妙。”
“那你呢?”他又问傅红雪,“你放下了什么,又拾起了什么?”
“你说我内心想有个寄托,我想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了我想要的是有个能让我去爱,去保护的人。”
“找到了?”
“找到了。”他看着裴文德,眼神热切而深邃。
越三年,法海苦行结束,皇帝身体也渐好,便对外宣称法海修行圆满得道。消息一传出,长安城里各大王公贵族都来祝贺他,法门清静之地一时间熙熙攘攘。他便与住持和尚自动请缨,要去游历天下名山。
出行之日,只有一钵一杖与一名男子。
座下小沙弥送别时好奇问他:“为何师父要带上这位施主朋友?“
法海回他:“因缘甚深,渡人亦是渡己。”
小沙弥又问:“佛法不是说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吗?”
法海摸摸他的头:“诸法无我,且三界迷妄皆有情,在生灭变化中流转,你小小年纪不该为佛法框住。”
傅红雪跟着法海在寺庙里读了三年的经,对法海说的话仍然参不透半个字。但他听到又缘又爱又有情,隐隐约约觉得法海可能是在讲他,抿着嘴笑了,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游历江西庐山等地,最后到了江苏镇江,有氏俘山与太湖山水环绕,风景秀丽,大有曾经裴文德对傅红雪形容过的江南风貌。
法海便于氏俘山泽心寺道场遗址修葺一座寺庙。名为金山寺。
当地信众经常看到这位年轻的住持与一名俊美青年一同游山玩水,自在逍遥。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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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续……
是时农历八月十三。
傅红雪在大殿没看到本该在做晨课的法海,才想起是每月一日的休课日。
他进了法海的禅房,看到法海坐在床上冥想。
法海的禅房只有一张床与一架置放经文与衣物的柜子,连茶几凳子都没有。傅红雪要坐到他身边,但他见法海冥想得投入,怕坐到床上会有声音有动静会打扰到他,便轻手轻脚地坐到了地上。
他恍惚之前想起几年前的生活,觉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法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傅红雪盯着自己在走神,便问他:“怎么了?”
傅红雪这才想起自己来找法海的目的,他说:“几天前收到叶开和丁灵琳的来信,说十八那日钱塘县有大潮,便来问你要不要一同去观看。”
许久以前,在法海还名为裴文德的时候同他说过,有执念,所以一往无前。
而执念于傅红雪,是这世上所有好的新奇的,都想与他一同去看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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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写完了。
谢谢温老师陪我一起理解角色,也谢谢女儿和锅锅每天的鞭策(x)
动笔之前看完两部作品之后又去查了很多资料,虽然说出来有点像在显摆不过所有的地名都是在现地真实存在可考的。
很努力地将两部作品的时间线杂糅在一起,导致的结果就是一个像是0.5倍速一个又像是2倍速。下次再也不写原作向了再也不写古代文了。写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分成上中下,以为我这种垃圾大概就又是3k解决。头秃.jpg。
小雪的人设有参考古龙的原作也有新边的形象,裴裴则是结合辑妖法海传和历史上的法海。然后在出家之后我觉得裴裴整个人很OOC了辑妖法海传的苦大仇深的形象了,对不起裴裴。为了HE大家原谅我吧゚(゚´Д`゚)゚
碎碎念了好多啊,谢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下个巍澜衍生CP见!